下了。
楼心悦的父亲楼云阚是个清瘦的中年男人,留着一撮山羊胡,看上去不像是书法名家,倒像个坐堂就诊的中医大夫。
楼家五代之前出过一个大儒,靠着这份祖荫在越州城里开了间小书馆,既教些蒙学的童子,也卖点字画,到了这一辈终于又出了个儒门先生,因此楼心悦虽然是个女先生,在家中的地位也颇高。
天姥书院近百年来已有颓势,但毕竟傲立千年,对于近在百里外的越州城还是有足够的影响力。楼云阚对这几位天姥山过来的小辈很客气。
楼心悦的两个弟弟年龄还小,出来叫了人,就退了下去,没有陪坐在旁。
席间说起步安是今年春试的独苗,楼云阚便摇头道:“邪月刚来时,百姓都乱了方寸,城里真是闹哄哄一片,本打算去考春试的学子,也被家里拦了下来。都说是要等邪月离去,再去应考不迟。现在看来,邪月之患哪有这么快结束。我敢断言,明年天姥春试,又要挤破头了。”
步安笑道:“那我倒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他说得坦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楼云阚只当他是客气话,淡淡道:“不单天姥春试遭了邪月影响,今年江南东道的乡试也门庭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