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面黑色的旗子。他面前十余人年长的不过三十出头,年轻的只有十六七,明明都是市井装束,身上却自散发着一股令人动容的肃杀之气,一个个神情凝重,内心激荡,仿佛又要回到半年前叱咤风云的状态。
“这回一走,三年五载也未必回得来,黑营弟兄,凡是家中还有人的,就去安排妥当,到天亮有三个多月时辰……”张瞎子一边说,一边摩挲着黑营营旗,这面旗子是宁阳百姓一针一线连夜缝制出来的,曾在剑州延平两府每一座县城的城墙上随风招展,即便被雪藏了大半年,重新展开它时,仍能嗅到其上沾染的血与烟的气息。
“该交代的早就交代过了……”有人笑吟吟答道。
“等的便是今日!”也有人一字一顿,说得铿锵有力。
一墙之隔的另一座宅院里,程荃环视十七八个黄营弟兄,缓缓说道:“天下大乱,正是我辈出头之日……”
再远些,同样是半年前刚被七司买下的宅子里,洛轻亭“啪”的一声拍在桌案上:“往大了说,是为报答步爷知遇之恩……往小了说,也是为自己挣一份前程……”
……
晴山宅子的后院里,步安瘫在躺椅上,任由心娘捏弄着肩胛,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蔓秋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