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我”,发疯似的摇动绞盘。
逃过一劫的胡君,开着大卡车在缓缓向前开着,沿途难民如蚁,潮水般涌过来。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各式各样,有些是崭新的,有些极不合体,甚至有男人穿着女人的衣服。一路上,呼儿唤女之声,此起彼伏,活似一幅惨不忍睹的流亡图。
路边,一个中年男人背着一具用毯子包裹着尸体,艰难地朝唐山方向走着。尸体比中年男人要高,趴在他背上,双脚不时摩擦着地面。中年男人走得很慢,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把尸体往上掂一掂。
张婧初忍不住问道:“大哥,你背的是谁啊,你们这是要往哪儿去?”
中年男人回道:“是我儿子,我要带他回家!”
张婧初怔了怔,问道:“你们家在哪里?”
中年男人回道:“唐山!”
张婧初痛心地道:“这里到唐山还有上百里,你背着儿子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不能把儿子丢在废墟里!”这个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身上,散发出一种平静而沉稳的力量,“我要带他回家,再远再难,也要带他回家。我多走一步,他就离家近一步。”
中年男人说得很平静,也很简单,可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