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木案,“哗啦”作响,其声若轻舟破水,划过这夜的寂静。
良久后,太子方才启唇语道,“本宫如今便在想,父皇之意,果真便只在山东灾情么?”
那案上烛焰随着这阵低语轻轻跳动了一下,车厢中一阵阴影晃动。
揣测上意乃是大忌,身为太子更需避讳,可他却在裴恕面前这样说了,可见二人关系之紧密。
“陛下心细如发,想必自有用意。”裴恕的回答倒是中规中矩。
他与太子关系再好,有些话也不是他一个小小侯爵能说的。
太子殿下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摇摇头,并不以为意,将话题拉回到了眼前:“此信便带回盛京吧,父皇自会处置。”
他说的是康王妃的那封绝笔信。
裴恕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似是毫无兴趣:“全凭殿下作主。”
见此情形,太子殿下便叹了一口气,倾过身子,亲手端起一盏茶递了过去,温言道:“小侯爷也勿气馁,这些尘封已久之事,查起来自有许多波折,断不能一蹴而就。小侯爷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本宫以为,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守得云开见月明么……”裴恕接茶在手,低声自语,良久后,面上便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