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
二人收拾妥当,冯妈妈又取出备好的干净茶盅,唐妈妈叫来郑寿一家,命他们打扫院落,去灶下烧热水等等,一应收拾起来。
陈滢并不知外间情景,仍旧沉浸在思绪中,直到东窗绽出红光,她才蓦地醒过神。
天亮了。
她提步走出小室,望向门外微蓝的、清透的天空。
今儿应该又是个大晴天。
然而,她的心中却布满了阴霾。
她怔忡立在廊下,仰首天际,远处市声隐隐,近处悄语切切,一切离她皆远,却又似触手可及。
蓦地,一阵脚步声急,如疾雨响雷,惊破寂静。
那是从院外而来的,靴声杂着铁器摩擦甲衣之声,来者甚众。
陈滢转过眼眸。
朝阳如金缕,镂刻出兽头滴水檐鲜明的轮廓,檐下青石扫下几束金光,光芒中细尘轻颤,如疾风搅动的碎雪。
守门的兵卒忽地挺直身板,单手扶刀,背向院门,肃声敛息。
纵使看不见他们的脸,单看背影,亦是肃杀。
冯妈妈停了手中活计,吃惊地望向院门,郑家四口或惊觉、或茫然,院中的井井有条被飞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