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认为,郭媛罪有应得。
一个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以侦探先生的价值观,在法律无力约束罪恶时,就应该由正义进行审判,他是笃信此点的。
可是,身为一个女人,陈滢却又觉得可悲。
以一种犯罪,惩戒另一种犯罪,且是以如此极端的形式,这其中,肯定又会产生新的无辜者,则这些新的无辜者,也总会是最卑微、最底层那群人。
她忽然有种格外的紧迫。
女校,一定要坚持开下去,哪怕付出所有,也必须坚持。
终有一天,天花板终将被打碎,露出真正的天空,亦终有一天,新的会取代旧的,活力会替换僵化。
到那一日,如郭媛这样被皇权垒积到高处的恶人,将会走下神坛,被剥夺一切生杀予夺的权力,回归到普通人的范畴。
或许那样也不能完全制止恶行,但至少,会让他们在为恶时,有所敬畏、有所顾忌。
陈滢轻吸了口气,在院门边略略转首。
门外积水成潭,蓄满落花,深绯与浅粉,还有鹅黄娇白。月季花架还绿着,冒出几颗新出的花苞,极浓烈的颜色,酒醉般酡艳,倒像开在春风里。
然而,到底已经是残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