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面上满是讥诮:“然皇族以下,士大夫又何如?所谓‘君子不朋不党’,果然如此么?纵观朝堂,不朋不党者,早便无立锥之地。六位阁老捉对厮杀,与天下百姓相比,朋党才是首要。凡非我族,必赶尽杀绝,又有谁当真将百姓、将天下放在心里?”
言至此,他双颊作赤、两眼血红,直勾勾瞪视陈劭:“你来告诉我,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曾得见?所谓以仁待民、以善待民者,何曾得见?所谓百姓安居乐业、人人平安喜乐,何曾得见?”
此三问,一声比一声更低、亦更沉,言罢他已是喘息不已,似这三问已耗尽他全部心力。
随后,他便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夜风寒凉、透彻心肺。
行苇终是记起,他乃陈府长随,更名换姓、谎报年龄与身份,再非曾经的他。
这冰冷岑寂的夜,才是他需要面对的现实。
他缓缓张开双眸。
那一刹,愤懑、讥嘲与不甘,潮水般自他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又是素常冷淡。
“罢了,你生在富贵乡、长在锦绣地,哪里知晓我等读书……庶民之苦?”他拢袖垂眸,仍旧做回了那个恭顺的长随。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