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淅淅沥沥的雨声,轻敲户牗、梳洗草木,将那湿润的空气,染得越发幽细。
寂夜微雨中,裴府后园突现一盏灯火,微白的烛晕透过素纱,四下铺散,照见细雨如丝,草径上开几朵野花。
原来,是有人挑灯夜行。
那夜行人步履从容,身形高挺,每迈一步,都有种力踏千钧之势,正是裴恕。
他并未打伞,一手挑灯、一手提着个食盒儿,自草径间缓步行过,三绕两转后,停在一间小院儿前。
这小院儿与之前钱天降的住处相仿,皆是门扉窄小、精洁雅致。
他立在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院门上方支出一角屋檐,檐下一盏羊角灯,昏黄的烛火,与他掌中灯笼的光晕相糅杂,映出他的眉眼。
冷寂、感慨、惘然。
这种种情绪,自他眉间逐次掠过,最后,终归平淡。
“莫先生在家吗?”他提声道。
“谁啊?”门内传来不甚清晰的问话,随后,响起木屐“啪嗒”之声,渐行渐近,再之后,又是一声询问:“何人在外叩门?”
很温和的声音,不急不缓、从容有致。
“是我,裴恕。”裴恕笑应道,向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