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一颗心忽悠悠向下掉,如坠无底深渊,所知所觉,唯无尽的冷,与无尽的空。
她用力捏住盏托儿,低垂眉眼,眸光飞快地闪动了一下,旋即便又抬头。
现于陈励眼中的,是一张满是凄楚与哀切的脸,轻蹙的眉尖儿、微红的眼眶,我见犹怜。
“妾身这一颗心里……都是老爷。”她望住她的夫君,珠泪盈睫,泫然欲泣,“妾身嫁给了老爷,自是希望夫荣妻贵。老爷品性端方、清高出尘,本该走得更远、站得更高,妾身也是为了老爷好,这才……”
“太太真是为了我好?”陈励淡淡地打断了她,视线中有着难掩的讥诮:“既是为了我好,太太又可曾问我过我的意思?太太觉着好的,我便一定觉着好么?还是太太以为,举凡你谋算的,就必定是天下至理?举凡你想要的,便能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任意施为?”
语至最后,一缕凉薄的笑,渐渐挂上他的唇角:“我怎么觉着,太太最想要的,其实还是你自己的风光呢?”
他凝视着柳氏,笑容不变,语气却尖刻:“那公侯诰命、无上尊荣,才是太太最想要的罢?为了这风光,家可以不要,孩子也可以弄死,亲人更是随便构陷。总归你自己得着好了就好,旁人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