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茂笑了笑,道:“先生呐,活着总比死了有用。这一腔忠义是能为庶民百姓驱寒保暖,还是能为他们养儿育女?凡人读书,无非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死一姓之节,何如活百姓之命?就为了史书上的两行字,抛下这长青城外饥寒无依的百姓,一死了之,于心何忍呐?”
“朕今日冒雪出门,不为别的,就是想请三位先生来看看这近在咫尺的庶民百姓。”
“他们不读书,不认字,连雅言都听不懂。多半也不懂什么家国天下的大道理。镇日辛苦劳作,交主家的地租,交皇粮国税,朕记得长青城还有徭役吧?修陵修宫,征。当兵运粮,征。辛苦一辈子,多半活不到五十岁,腰弯了背驼了,未必吃上一顿饱饭,度过一次暖冬。”
“朕不是苛烈暴戾之君。如今大雪封道,朝廷派来的官员被堵在了襄州,朕怜惜这勤谨一生无依无着的百姓,所以,朕亲自来代理民务,朕来与你们这三位出身长青城的老先生一起,商量安民之策——朝廷的官员赶不及,朕亲自处置。因朕爱民。”
“诸位先生又在和朕打什么擂台呢?忠的是已降之君,爱的是一身之名。心中何尝有百姓?”
这简直就是在指着鼻子骂沽名钓誉了。
常笃与鲜伯珍都青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