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太极殿门前,长信宫的奴婢撑起华盖仪仗,她才多看了手足无措的衣飞石一眼,说道:“我虽不在宫中,你有何难处,尽管来寻我。”
言下之意,服侍这样的皇帝,哪怕是衣飞石也难以自保平安。真到了涉及生死之时,她还愿意用皇帝生母的身份,庇护衣飞石一回。
衣飞石跪下给她磕头,眼中含泪:“是臣牵累了娘娘……”
“与你何干?”太后伸手轻抚他头顶,挥挥手,登上銮车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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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内。
谢茂穿着寝衣,独自坐在锦被上,渐渐地才觉得身上有些凉。
他一向不把太后当作“母亲”看待。
前几世他误解太后,鄙视太后,自然谈不上感情。
今世虽感怀太后一片慈母之心,可他已经是活了几百岁的老人,再看太后时,总觉得太后是个小姑娘,很难生起一丝孺慕之情。他对太后诸礼不缺,恭敬荣养,是敬重太后对儿子的一片慈心,可是,他自己很清楚,这是报恩,不是儿子对母亲的感情。
他已经活得足够久了,也习惯了高高在上,再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子体对母体的依赖和崇拜。
如今太后决然转身而去,他才突然发现,原来他没有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