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立在五供前的身影,想,三年了呀。
三年你都熬过来了,你还是这样英姿勃发,还是这样风度翩翩。为何不能再活三十年呢?死去的人就该埋在地宫之中,血肉消减,白骨成泥。活着的人继续享受艳阳春花,享受人间繁华。
你头发也没有白,腰上一寸肉都没有瘦,你活得好好儿的,为什么要来殉葬?
这是死人的地方。活人不该来。
立在中殿的那人提着篮子,将新鲜的花果清水摆上白玉座,点燃香蜡。
那人恭恭敬敬地在拜垫上跪下,叩拜大礼行参,最终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趴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跪起身来,声音中带着一缕笑意:“陛下,臣来了。”
谢茂闭上眼。
他听得出那声音中的忐忑与惭愧。
长久的沉默。
“臣……有违圣意,臣知罪。可是,”
“臣做不到。”
“陛下安厝明堂时,臣只当陛下是累了,睡着了,臣想陛下了,就来旗山拜见陛下。哪怕臣摸不到陛下的身体,见不到陛下的面,臣也知道陛下是在这里……”
“朱雨、银雷都在宁安殿守着,臣是放心的。”
“赵公公年纪大了,说要替陛下守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