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并不是父亲,而是朕的小叔。
朕在宫中转了两圈,没能找到衣长宁,打算退而求其次,去找朕的侄儿衣明聪。虽然是侄儿,聪儿年纪比朕还大好几岁,有事儿找他也很便宜——长宁阿兄性子硬,聪儿就软多了。
意外的是,在寻找聪儿的途中,朕又在披香宫门下遇见了父亲。
“阿父?”朕惊呆了,“您不是……”在兰林宫么?
兰林宫往凉宫的方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朕相向对着,再从披香宫走来。
父亲心不在焉地命朕赶紧回宫不许乱跑,朕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嗅见了风中传来的未央宫中第一缕不祥的味道。
当天晚上,聪儿红着眼睛,亲自抬着长宁阿兄的尸身,从兴庆门离开了皇城。
朕在长信宫门前,看见了浑身浴血的凉国公府世子。他抱着剑守在丹陛之下,目光冰冷锐利。
许久。
许久之后。
母亲一身素服从长信宫大步走出,乌黑的长发上仅佩着一枚白玉环。
朕从未见过她那样冰冷的神情。就像是一柄被拔出了鞘的利剑,哪怕多看她一眼,目之所及都要流出鲜血,疼得嘶嘶作疼。现在想起来,那或许就是杀气,或者说,绝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