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试了试湿度,花瓣上有些比较厚的漆表面已经干了,但里面还有流动的漆料。
轻轻一用力,底下的漆料就蠢蠢欲动,仿佛随时要从里面喷涌而出。
这样就对了。
他打开另一罐油漆,换了柄细长的小刷子,每一次只沾一点点的白色油漆,轻轻地点在每片花瓣上。
欺霜赛雪。
那种晶莹剔透的感觉,唯有这般映衬在纯黑之下的花瓣才能呈现。
汤叔再也忍不住,捂着鼻子走了过来,目不转睛地望着。
他竟从未感知,原来铁画,竟然还能有这样集柔和与阳刚于一身的美感。
世界上从来不会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他与铁画打了数十年的交道,却只会埋头苦干,从没想过这样
陆子安眉眼沉静,换了支毫笔慢慢点了白漆在花蕊上描绘。
绘罢他轻轻搁下笔,负手而立。
石体与铁画,色调统一却又各有侧重,那条白色的脉络更像是一条纤细的溪流,安静流淌。
为什么它是凝固的?为什么没有听到水声?
沿着嶙峋怪石蜿蜒而上,目光停在那纤细却又傲然矗立的花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