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掏出一方帕子,细细地拭去脸上的眼泪,又整了整衣袍和发髻,这才接过旁人递过来的笔,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写到一半忽然止了笔,怔怔地望着纸面低唤一声:“凌儿……这个字你替朕看看,是不是用词太过了。”片刻后居然又有了丝笑意,自言自语道:“你说好,那便好。”执起笔继续往下写。
足足写了一炷香的功夫,直写到窗外月升高空,银水般的光辉照将下来,方止了笔。
温兰将那封遗书收在手中在月下看了一遍,似是还算满意。朱玉澹则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
“取鸽鹞来。”温兰忽然一声高喝。
这句话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将朱玉澹整个人从椅子上惊跳起来。
“你……你怎可出尔反尔?”朱玉澹失了方才的从容和赴死前的平静,取而代之的无边的愤怒和恨意。她如同发了疯似地捶向温兰,恨不得用牙齿将他咬成碎片,却被温兰一把推向了桌边,撞到了桌角,登时额角上撞出一片紫血,溅在那身素净的衣衫上,点点殷红。
“我便是出尔反尔,你又奈我何?!”温兰一声喝,掐灭了朱玉澹所有的希望,“哼,你们碧海人不是最讲究货银两讫么?你把药喝了,信也写好了,我还管你作甚?自从你将朝阳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