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南方的冬日不似北地干冷,而是透骨的湿冷。没有鹅毛大雪,照样能冻得人脸色发青。
“这雨雪怕要下个整夜。”
州兵嘟囔一声,紧了紧厚袄,随手关上木门,迈步走进风雨之中。
城墙上火光闪烁,时而被雨水浇熄,又会被立刻燃起。
城内静悄悄,不见白日的喧闹。
四城的坊门和篱门均已落下,除了披着蓑衣的更夫,仅有巡城的私兵偶尔走过。皮靴踏在青石路上,带起声声钝响。
北城大营中,秦雷等人未得命令,睡得十分安稳。思念家人的秦氏仆兵则翻来覆去,始终未能压下烦躁,势必要睁眼到天亮。
冷风呼啸而过,雨雪越来越大。
刚搬入新居不久的流民躺在榻上,闭眼听着窗外的风声,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暖,思及常年无家可归,仅能靠枯叶抵挡寒风的艰辛,不由得潸然泪下,顷刻染湿麦麸装填的布枕。
刺使府内,婢仆忙着清理客室,灯光许久未灭。
桓容回到内室,随意披上斗篷,信步行至窗前,感受着冰冷的夜风,酒意消散大半,昏沉的头脑清醒许多。
“氐人,苻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