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直起身,静静的看了秦策片刻,留意到他新增的白发和眼底的疲惫,轻轻摇了摇头,将秦策扶躺到自己腿上,解开他的发髻,一下下梳着斑白的发。
“夫主,人心易变,当年的刘氏坞堡也曾如此。”
“我还是错了。”秦策合上双眼。
“不。”刘夫人低声道,“夫主只是心软了。”
“心软?”
“对阿嵁心软,对老臣心软。”刘夫人继续道,“换做十年前,夫主可会这般?”
“……不会。”他会将秦玖关起来,狠狠抽一顿,抽到他脑筋清醒为止。还会把起了歪心的谋士将领一并斩杀,让全堡上下看个清楚明白。
“胡贼未灭,中原未定,南边还有遗晋,夫主心软得太早。”
说完这句话,刘夫人再没有出声。
秦策沉思许久,握住刘夫人的手,沉声道:“细君说得对,太早,一切都太早。”
究竟只说心软还是暗含其他,秦策没有明言,刘夫人也没有追问。
“阿嵁留在武乡终究不妥,该让他回西河。”秦策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同刘夫人商量,“等他回来之后,劳烦细君将他身边再梳理干净,非必要,就莫让他再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