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太晚,终究是没能再见一面。四月叔父失踪,自那之后许多年,只婶娘带着他和堂妹小乙勉强过活。
若不是婶娘拉扯他将他养大,浆洗缝补让他读书,哪里有后来的太子太师魏铭?
他感念婶娘的恩情,一辈子还是两辈子,都记着。
所以婶娘要将这小丫头留下,他就将自己半碗稀粥给她。
她说她叫崔稚,外乡来的,父母兄弟都不记得了。
她虽只六七岁的样子,却比他想象的机灵得多。她跟着他往五里外的塔山脚下挑水,虽然累得回了家就瘫在地上,可去了一次就认识路了,很有作斥候的本事。
再说今日。塔山脚下的井,是这一带唯一冒水的井,人人都挑着桶来打水,打水的人多得,用她的话打趣,“根本不是来打水的,是来打人的”。
天热人多,一个个急的冒汗,是差点就打起来了。
她倒是不急,跑到前边数数,让前后的人帮忙记着各人的号,按号叫人上前打水。这么一来,大家都可以找个凉荫坐着,不用在日头底下排队了。
她倒是会想法子的很!
魏铭多看了她几眼,见她乐滋滋地打了水,喊了后边两个号准备着,仰头朝他笑道:“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