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先把纷杂的念头压下去,将话头引回当下。“但这跟父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何关联?”
“为臣的意思是,殿下应该在复仇之外,也将天下和万民装进心里去了。”陆信沉声道“这些年来大玄昏君当道、门阀寡头卖官鬻爵、结党营私,大玄吏治已经败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为臣说句不要脸的话,这赈灾使只有我能当好。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最后能有两百万石粮食进了百姓之口,那官儿就已经算是清廉的了。”
“嗯……”陆云点点头,他知道陆信说的没错。大玄的官员,要么是门阀子弟,要么是依附门阀的庶族,不管哪一样,都受累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络,不得不服从于利益均沾的陈规陋习。救灾粮从地方运到洛都,就已经少了一半,再沿着黄河运到受灾州郡,下发到县里乡里村里,还是会被层层盘剥,真正到了灾民口中的粮食,十不存一都不算稀奇。
他已经明白陆信的意思了,这个赈灾使由陆信来当,以其今时今日神厌鬼弃的处境,反倒没人愿意跟他沆瀣一气,宁肯不发这个财,也要跟他划清界限。所以陆信反而可以保证,尽可能多的粮食发送到灾民手中。
陆云也终于明白,陆信为何会突然说这番话了。因为只有将天下和百姓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