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足原来的一半儿,再也无法继续完成彼此的任务。仿佛互相之间有了默契般,带队的都头们猛地拨转坐骑,朝着各自的中军疾驰而去,身背后,留下敌手和自己一方枕籍的尸体。
“平手,平手!”韩重赟愈兴奋,仿佛丝毫没看到地面上的一具具残缺的遗骸。“小肥,你以后跟着我,咱俩一起当骑将。策马冲阵,醉卧沙场君莫笑......”
最后这几句,他是刻意对宁彦章说的。作为将门之后,子承父业,已经被他当作了人生的最高理想。而回答他的,却是一阵低低的牙齿撞击声。被战场上其他呐喊悲鸣声所掩盖,不仔细听,几乎无法察觉。
“小肥,小肥,你怎么了?你不会吓傻了吧!”韩重赟大吃一惊,迅从马鞍上跳下,双臂抱住已经抖得像筛糠一般的宁彦章。“你,你怎么这般没用?你长得这么高,这么壮实!你,你不会连人都没杀过吧!你可是瓦岗宁二当家的开山大弟子!”
“我,我,我.....”宁彦章用手中木矛死死撑住地面,才能保证自己不立刻软倒。血,无边无际的血,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他看到的,只有无边无际的血。无论是从黑衣军身上流出来的,还是从武英军身上流出来的,都是浓郁的红色。浓得令他无法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