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么的荒唐。
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二皇子,身份介于真假之间,对于此刻的石延宝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确定不了身份为真,就没有太多的利用价值,不值得众节度使们全力争抢。也没人敢冒着被天下豪杰耻笑的风险,拥立他做傀儡。而确认不了身份为假,短时间内,刘知远也不好动手杀他。毕竟眼下河东方面的实力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对抗所有诸侯连横的地步,万一背上了个“弑君”的污名,等同于把联手相攻的最佳借口给其他诸侯送货上门。
此外,一个失去了记忆的二皇子,同时也失去了重新夺取皇位的希望,失去了对刘知远、符彦卿、杜重威以及所有地方实权人物的威胁。在江山没坐稳之前,任何人对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痴肥废物”,都生不起太多的杀心。而以如今的局势,任何人想坐稳江山,恐怕都得花费十年、二十年乃至更长的时间。有这么长的时间做缓冲,石延宝就有可能被别人彻底遗忘,或者找到机会逃入深山大海,从此不知所踪。
一瞬间,常婉莹的脸色变得无比之苍白,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停地滑过瓷器般的面孔。传承自父亲的智慧,早就告诉了她,怎样才是最佳选择。然而心中那一缕扯不断的情愫,却将她的五腑六脏勒得百孔千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