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隔着一座山,也能闻见空气里的草芽芬芳。
接下来的路,已经不是人推着坐骑走。而是坐骑用缰绳拖着人,沿着狭窄崎岖的山路跌跌撞撞。有时山路的边缘,就是深谷,一脚踩空,便会摔成一堆肉泥。有时候山路的两侧,却又是烟斜雾横,人和马从中央穿过,滋味飘飘欲仙。
但是,谁都没有多做片刻停留。无论是断崖,还是雾海,都吸引不了他们的太多注意力。战马忙着去享受鲜嫩的草芽,人则在行进间,悄悄将兵器握紧。
目的地不会太远了,斥候留下的记号,已经越来越密集。山风变得越来越凛冽料峭,人和马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沉重。在一块巨大的石壁后,柴荣忽然停住了脚步,将手臂迅速向后挥动。呼吸声和山风声都嘎然而止,几句悠长的牧歌,迅速钻入所有人的耳朵。
是那伙“打草谷”的强盗,当收获了足够的赃物之后,他们又变回了天真烂漫的牧人。蹲在距离大伙三四百多步远的山溪畔,一边用篝火烤着刚刚抓来的野兔和山鸡,一边放声长歌。
“胡咧咧,乌啦啦,胡咧咧呵呵,赫赫拉呜咧咧,呜咧咧呜呜呜——!”怡然自得,淳朴粗犷。
不得不承认,他们中的大多数,嗓子都很好。歌声里,也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