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嗅。
长几的尽头,一个内侍推着一辆轮椅,上面坐了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人,面容清隽,和熙宁帝有几分相似,多出几分仙风道骨,眉眼疏朗,薄唇含情,正摇着宫扇笑道:“六郎,你要是只靠眼不靠口舌,光凭看就能辨认出这十盏浴佛水各出自哪个禅院,那幅《快雪时晴帖》我便输给你。”
赵浅予拍掌笑道:“三叔!我和爹爹可都听见了!还有苏相也能作证,你可不许再赖皮哦。”
御座上的官家和左首的苏瞻,见赵浅予天真烂漫的样子,都大笑起来。
崇王赵瑜瞪起和赵栩兄妹极相似的桃花眼:“咿?阿予你说说三叔何时赖皮过?”
赵浅予叫起来:“三月里金明池水嬉那次,明明是六哥游得最快!三叔你就耍赖了!”
赵瑜抬手宫扇一指赵栩:“水嬉争标是要去夺那彩球,你六哥游得倒是最快,他却不管彩球,自己游去西岸晒太阳,怎么好说我耍赖?”
赵栩微微一笑,提笔蘸墨,在一盏浴佛水前面的蜀笺上写下“上方”二字,笑道:“开宝寺上方禅院。”他下水,自然不是为了彩球夺魁,他只是在水里游着的时候才能肆无忌惮地喊着阿妧的名字,告诉水中的一切,谁也不许带走阿妧。他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