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不知为何她背上有些发寒,疾步走到门口,侧耳倾听了一会儿。院子里是有内侍往返的脚步声,隔着门缝,也能见到外头的灯笼光。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案前,看着烛光盈盈,想了想,还是没有吹灭蜡烛,又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寺里的被褥沉重,是她熟悉的那股潮湿的感觉,怎么晾晒也没用,总觉得发霉了,□□在外的肌肤触碰到床单,就有黏糊糊的湿意,令她有些恶心。她刚被流放到这里来时,天还很冷,每天都让女使和婆子捧着熏香炉熏,可是睡前熏得有少些香味,睡到半夜还是会觉得有冰山压在身上。后来香很快就用完了,府里也不再送来,再后来她慢慢也就麻木了。
宫女们点的大概是宫里的安息香,闻着十分舒服。她竟有种已不在静华寺的错觉。半冷不热地躺了一会,四娘心里头还是不安,又不愿多想,似梦非梦地合着眼,有些恍恍惚惚的。
外头隐隐传来史氏伤心欲绝的哭喊:“阿昕——归来!——阿昕归来——阿昕归来啊——!”闻者心碎,一众女眷的哭泣声也随风飘来。
真是可怜。四娘睁开眼,烛火也暗了下去。她叹了口气,眼角也有些湿润。虽然苏昕从来看不上她,也总好过九娘那样完全不在意她,总是一副不和她计较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