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太爷把杜云萝叫到床前,道:“云萝,外祖父老了,但没有糊涂,孰是孰非,心头这一杆秤是清清楚楚。你受了大委屈,你也忍下了,这个当口,外祖父不能替你做些什么,但是云萝,这事体,迟早有一日,外祖父会给你一个交代。”
杜云萝怔怔望着甄老太爷。
甄老太爷的年纪远远长于杜公甫,杜公甫碍于脚疾,走路一拐一拐的。而甄老太爷的腰背已经直不起来了。
他爱逗鸟爱哼小曲爱与一群老头儿下棋品茶,但他的岁数摆在这儿,无论是拿筷子还是端着茶的时候,杜云萝都现。外祖父的手会微微抖,偶尔,连脑袋都像个拨浪鼓一样。
躺在床上的甄老太爷没有戴帽子,露出光了一大片的脑袋,看起来比前几日又苍老了几分。
杜云萝老过。越能体谅老年人心境。
真论起来,她是外孙女,生在京中长在京中,两世加一块,在甄老太爷跟前的日子都没有一个月,与甄文谦这样的嫡长孙是天壤之别的。
亲疏有别,甄老太爷便是死死相护甄文谦,杜云萝也不会觉得意外。
因而,甄老太爷此刻的这番话才越叫她触动。
就算只是嘴上说着好听的,落在耳朵里。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