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就走吧,不必用逃的,为这一天,自己做了十年的心理准备,应该是很充分了。
淡淡笑,水流冲过脸颊,流入口中,为何是淡淡的涩?那样充分的准备,为什么心,钝钝痛到麻木。
推开浴室的门,抬眼间心脏骤停一般紧缩。知秋衣饰整齐,端坐在窗前的靠椅上,脚边,是小小的行李箱。
“知秋,”罗亦平双手插进浴袍口袋里,静静地开口“今天你走出这个门,我俩便再无关系了。”他说得很慢,一字一顿,仿佛在朗读什么宣言。
十年了,他从来没有勉强过她一次,今天,他想最后争取一次。
不为别的,只为自己,争取一次。
罗亦平站得笔直,面上保持着平静,心却怦然狂跳,藏在衣袋中紧握着的手心里都是冷汗,像是面临着死刑前的宣判,一语生,一言死。
叶知秋笑了,笑容潋滟妩媚到罗亦平一阵恍惚,仿佛她不是在与他闹分手,而是两情相悦,情意正浓。
“罗亦平,这十年,谢谢你。”她说,站起身,拉起地上那个小小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出了门。门关上的同时,传来她如风中叹息一般的声音“再见。”
不,是再也不见。
叶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