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还不如杀了他。事情已经做了,人也得罪死了。该想的是解决的办法。林大老爷的思维已转到如何平息东厂怒气的操作上:“我吩咐人明晨就动身进京。人命不如银子值钱。谭公公揉捏林家,不过是要钱罢了。”
“爹,先别急。我是另有考虑。”林一川这时发现老爷子误会自己了,轻言慢语地解释道,“东厂想纳入囊中的并非只有扬州林家。谭弈只是一名义子,尚未掌东厂实权。李玉隼也只是十二大档头之一。若跪了他们,林家便真要被谭公公看低了。谁会在意一只钱袋的喜怒颜面?”
林大老爷若有所思。
“我与谭弈素无仇怨。进京时,他来家中拜访。先拉拢的人不是我,而是林一鸣。这是一种警告。如果只为了林家的产业。东厂大可以直接除去我们父子俩,扶了二叔当家主。他们为什么不这样做?因为谭公公知道,林家交到二叔手上,不出两年,林家就控制不了漕运。谁不眼馋这条流淌着银子的大运河?江南商家必群起攻之。东厂再眼馋银子,也没那么多精力对付全江南的富商。谭公公今年才四十八岁,听说身体康健。如无意外,能活个二三十年甚至更久。他不想竭泽而渔。他需要的是一个有能力长久掌控漕运的人为他效力。省事多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