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九,鸡鸣时分,扶月以手防风,点起苏岚房里的昨夜燃尽的烛火,内室里,苏岚合衣蜷成小小一团,一头青丝如瀑,拖在拔步床的脚踏之上。
“主子?”扶月轻转苏岚肩头,将她扳正过来。
苏岚翻了个身,又滚到了床榻深处,“海棠依旧否?”
“海棠依旧不依旧,我不知道,你的梨花大概都落了。”扶月笑了笑,“昨夜里好大的雨。”
“嗯。”苏岚不情不愿地起了身,“我昨儿坐在当庐里,瞧着这雨是如何一点点打起来,又是如何退了下去的。仿佛世间何事,都不过是一场雨事,不过是雨大雨小,雨长还是雨短。”
“雨停的时候?那也不过是一个多时辰前吧。”扶月拿起帕子给苏岚擦脸,叹了口气瞧她眼底的青色,“你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夜夜心血熬着。”
“还不是睡不着。”苏岚笑的有些心虚,眼光带着安抚落在她身上,“你又把我那安神 的药丸都给收走了。我就想着找点酒喝,谁知,就耽搁了。”
扶月又叹了口气,给她梳着长,一下一下故意使了大力,苏岚也不吭声,就静静看着眼前的镜子。
扶月将她高高束起,因未曾行过冠礼,便直接按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