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驻地,一个人值夜的我,面对着无尽的寒冷,我用力紧了紧衣领,蜷缩成一团,却不曾放下手中的冰凉的枪。
血肉横飞的一个月,给了我无数的教训,看着战友的脑袋像扯线风筝一样的被炸飞,看着一直腿的敌人在地上翻滚,在惨叫。入神 的回忆着,四肢的筋肉像用麻绳扎进似的难受,头里的鲜血,像沸水似的急流,日间横飞的血肉仿佛无数烧红的铁条盘蛇似的绞紧在一起向我压来。火堆继续沉闷地燃烧着。
突然,不知谁的一颗子弹掉了进去,随之炸开。火星四处飞散,犹如跗骨之蛆般吸附住了一团黑影,我下意识端起枪。
一个瘦弱的身影,一张稚气的脸,一套大好几号的反对派军装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几盒过期的饼干掉在地上,残破的包装里几个笑脸惨叫着,径直滚进了火堆。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他慌乱的拍打着身上的火苗,眼睛却一直盯着我,清澈透明,仿佛能映出我自己狼狈而又狰狞的样子,这分明是一只魔鬼。
子弹就在膛上,我却怎么也打不出去。我无论如何也开不了枪。黑夜,模糊了军装,模糊了姓名,模糊了阵营。这里,只有一个歌手和一个孩子。
我实在无法扣动扳机,此刻燃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