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平日的他,却截然不同。
父亲的目光最终落在李晟身上,我在后面,看不见他眼中的表情,却听见他沉着声音,极缓慢地道:“皇后说得不错,我大唐自立国以来,便从未有以皇帝亲女许配藩属的事,此例,绝不能从朕始。”
他特地把头转向母亲,嘴角动了动,似乎是在笑,接着他又把头转回去,看着李晟,略带告诫意味地道:“太平是朕的女儿,以朕的女儿下降吐蕃,苟且求和,是朕的耻辱,亦是晟儿你的耻辱,此等耻辱事,别说商讨,便是想也不能想一下,你…知道么?”
李晟低着头,动了下脚尖,才抬头,拱手道:“臣知道了。”
父亲揉了揉额头,疲惫地摆了摆手,道:“既如此,我与吐蕃,必有大战,你们自去商议,看以何人为将。晟儿,睿儿,你们留下。”
我才注意到李睿原来也在殿中,却是缀在许多大臣的后面,被父亲点了名,才站出来。
殿中众人徐徐退出,我见父亲似有体己话要同两个哥哥说,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婉儿却握了握我的手,叫我留下,又道:“太子方才不是让公主下降吐蕃,而是以商议亲事为名,暂做缓兵之计,等秋收一毕,兵马充沛,再行毁约,发大军直讨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