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嫡亲母亲,太子得以立为太子,正是因为天后得以立为天后,故太子再是与天后陛下不和,也只能尊奉着母亲,这便是礼法规矩之所在。如今的情形,太子与冀王尚同为人子人臣,兄弟之情还在,倒不会有什么大龃龉。日后却不然。到时太子以人君之分,却处处受母后掣肘,冀王以人臣之身,却得以凌驾君王之上,久而久之,太子纵再仁厚,朝臣们能无怨言?太子不敢动冀王,难道还不敢动与冀王的人?冀王得以久居人臣之上,能无觊觎之心?年少骄纵,又得母亲宠爱,做起事来,能不冲动?两龙相争,潜伏愈久,争斗愈烈,所波及者也愈广。所以我劝娘子持身中正,莫要轻易投了一面,埋下祸根。”
我苦笑道:“你说得极是。”倘若母亲不是那位则天陛下,韦欢说得自然是极对的。可惜母亲偏偏是那位旷古绝今的女帝。在她眼里,韦欢所说的一切礼法规矩,都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好用时固然便用,不好用时便不弃若敝屣,什么尊卑,什么长幼,在母亲眼里,大约什么都不及她的权位重要。
连子女亲情,也是如此。
我叹了口气,道:“阿欢,能不能…让我抱一抱?”
她没想到我听了这么一大段,到头来说的却是这么一句话,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