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问李睿:“六郎还记得你四哥长什么样么?”
李睿摇摇头。
母亲笑看我:“六郎都不记得,兕子就更不记得了罢。一家兄弟,连长相都不记得,也是可怜,就让他来京中住些时候罢。”
李睿与我都沉默不语。母亲看着我们,一手牵住一人,笑道:“四郎是你们哥哥,入了京,你们要好生与他相处,不可因他久离都城,不解都中风俗,便生轻蔑之心,亦不可因他为庶出而疏远,知道么?”
我道:“知道。”
李睿不答,母亲又特地唤:“雉奴。”
李睿方闷闷道:“知道了。”
母亲满意地笑了笑,又将李睿的奏疏挑出来,选几句好的夸了一番,分别赐了我们两饭食。饭后却又留我替她念奏疏。原来不独是韦欢,朝中也有许多人借着封禅的事附会上书,作些《封禅赋》《进天表》之类的文字,大体都是虚文,然而其中颇有几人称颂父亲之余,连母亲也带在里面,母亲便将这些奏疏都挑了出来,叫我轻声朗读,顺带着指点我些韵脚、用典上的事,命我将早上所讲加以修改,连缀成赋呈上,说到兴起处,又唤婉儿道:“你素日颇有几分文采,可向兕子讲讲,她这一篇,该如何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