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抄写的样子真是美。眉眼间没有了做太子妃时威盛的棱角,也没了做我的伴读时那种虚伪造作的恭顺守礼,反倒呈现出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来,独孤绍私下与我评点,说崔明德是宝莲之华,我阿欢则是墙边蔷薇——生长不择土壤,枝叶自带芒刺,然而叫我说,我阿欢才是那一朵宝莲,不过从前受污泥的约束,到今日才破水而出,在晨曦中悠悠盛开、完全绽放,每一瓣花叶上都洒满了绚丽朝霞。比起崔明德那样一开始便在池中高高盛放的白莲,我阿欢这样的才更美、更叫人心疼。
我痴痴地看着她,不防她写完一札,转身将笔尖在我眉心一戳,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墨点:“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道:“看阿嫂的字,真是越发隽秀了,什么时候也教教我,让我的字也写得漂亮些。”
她白了我一眼,站起身问:“大郎呢?”
**母们忙将守礼抱出来,小家伙吃饱了,不哭也不闹,两只黑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四下里寻人,见了阿欢,便露出笑来,口水随着笑容溢出,沾湿了新换的小衣裳。
阿欢爱怜地接过他,抓着他藕节一般的小手上下摇动。我本想去挽她的手,怕又惹出什么乱子,便不敢了,只得跟在她身后乱转,她将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