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用头巾裹住鼻子和嘴巴,巾上全是鼻涕,僵硬的鼻涕,他担心它和脸颊冻在一起。呼吸也困难,空气如此冰冷,如此稀薄,吸气进去都感到疼痛。“纳穆神慈悲,纳穆神慈悲,纳穆神慈悲,”每祈祷一句,就拖着腿在雪地里又跨出一步,“纳穆神慈悲,纳穆神慈悲,纳穆神慈悲”
斥候莱克曾尖叫着求她慈悲,求她可怜。为何突然联想起这个?我不该记住这个。雪崩之后,桑尼被塞尔西拽到身下,等他爬出厚厚的积雪时,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莱克。斥候队长被大雪埋掉了半个身子,但胸以上都在外面,似乎是受伤最轻的一个。当桑尼走近时,发现他嘴里不停的在念:纳穆神慈悲,纳穆神可怜可怜我而当劳伦斯叔叔将他拽出来时,他还在尖声呼喊,祈求怜悯——他只剩下露在雪外的那半个身子,没有血,因为全都冻住了。不久,小队的斥候队长便咽了气。
喘息着,桑尼又迈出一步。
冰壳下的树根猛然绊住脚趾,桑尼一个踉跄,沉重地单膝跪倒,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尝到了血的滋味,那是自雪崩以来尝过最温暖的东西。这就是我的终点,他心想,既然跌倒,就再没力气爬起来。他摸到一根树枝,牢牢握住,试图把自己重新拉起来,但腰身下那两根僵硬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