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
因为他,她才又见到了萧淮。
小胡同里慵懒得连头发也不曾束,就那么靠在秋千索上享受春光的男子,在经历过赌坊里赢着小钱游走街头之后,突然间摇身一变就成了四方跪地山呼朝拜的藩王世子——
这世界,还真是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她看不到的!
她闭上眼,摇摇头。吐了口气,把脸埋在手心。
“别愣着了,快来喝汤。”
这时候裴姨娘正端了碗汤进来:“先垫垫肚子,饭时早就过了,厨下没留饭,珍珠去让人现做了。”
沈羲清了下嗓子回神,接了汤拿银匙搅了搅,手下忽然又停了。
她望着旁边坐着扎起鞋垫来的裴姨娘,她的手是稳而快速的。
“怎么了?”裴姨娘察觉了。
沈羲道:“方才的事,你不后怕么?”
裴姨娘身形定住,过半晌,她眼里光亮黯下,低头放了针,盯着门槛幽幽道:“我活了二十七年,学识远不如姑娘,但看过的血腥,却已经数不清了。
“后怕,怕得多了,最后也就麻木了。何况再后怕,世事不也都是料不到的么。”
沈羲听完,目光回到汤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