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的嘴角微微往上一撇,似乎在笑。秋廉疑惑地望着我,追问了一句:“大将军欲往何方?我护送你上路。”
欲往何方?我还有何方可去么?天地虽大,无我立锥之地,我现在活着也和死了没有区别。如果换了别人,处此绝境,大概早就横剑自刎了吧,然而既然活着和死毫无区别,那就继续活着好了,何必要急于投入死亡的怀抱呢?
我捏紧了左手的拳头,我意识到妻子与我同在,我意识到无路之处,其实四周莫不是路。既然中原已无我立锥之地,我何不往蛮荒之处去?我何不往泯河北岸那片树林去寻找自己真正的故乡?对了,提起自己的身世,我突然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是谁把我从魍魉群中带来这纷繁复杂的人世,走这坎坷一生的。静笃真人已死,广宗真人尚在,反正邱山距离泯河不远,我不如先上邱山嚣宙宫去吧。
我和秋廉一路迤逦北上,在秋廉的建议下,我也打扮成了他的样子,身穿污秽的长袍,戴着斗笠,足登芒鞋。路程虽然坎坷,倒也无惊无险——白龙鱼服,谁都料想不到昔日执掌国柄的离大将军,于今竟然会变成了一个孤人。
孟冬过后,我们终于来到了邱山脚下。秋廉问我:“广宗真人肯庇护大将军么?”我微微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