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很多很多的蛇。”许箬荇将手平放在桌面上,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小许,难不成你还怕蛇。”莫孤烟大有要趁机笑话他一下的意思,但见他吐字凝重,不敢说话过于造次,将嘴一闭,再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心下一动已经知道他想到的是那一幕,天色逐渐暗淡,我双手抓住藤蔓悬挂在半空,他在悬崖边上被数不清的毒蛇包围住,不能救我,两个人其实离得很近,却偏偏碰触不到对方,那时候,谁都不晓得前景是光明还是黑暗,谁都不晓得我身中的瘟疫能否寻到解药,乾桐山山体庞大,深谷幽径,我们只看得到彼此,许箬荇对我说,如果真的寻不到良药,青廷,我不会回去,我会一直一直同你在一起。
是那时候,我所有的心绪都只束缚在他身上,别人纵然是好的,却再挤不进来。
因为,我想同眼前的这个男子携手走下去,一直一直到天荒地老。
他望住我的眼,知道我已经猜出,嘴角含笑:“人的思绪怕是最能无限扩大的东西,实则我们连从门槛到床边都没有走完,这样短短的几步,已经想到许多许多的场景,一幅一幅流连不去,等缓过神,我们相信那天你所见到的,每个人心里头都有一份恐惧,是谁都无法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