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嘴上维护着小六,其实面色在听见“妖女”二字后已经阴沉下来。
“还不是跑出去乱混了,打架去了呗——”妇人的声音又尖又细。
屋内渐渐没了声响,院里头安静得很。本来朱家的孩子都睡在一个大通铺上,他却隐隐知道自己是不一样的,从小不爱和几个名义上的“兄弟姐妹”说话。自从四岁的时候因为偷吃了厨房的馒头遭大郎打了一顿,他就搬去了柴房住。
用朱家媳妇的话说,就是长了眼知道自己在哪个旮旯。
小男孩走路一深一浅却速度飞快,他知道自己断的两根肋骨明天就差不多能长好。等长好了,心想还是去城西的羊肉铺子偷根羊腿算了。这才不到半斤的卤牛肉,就能折了他半条命。
柴火堆里是一床薄薄皱皱的棉絮,下面垫着潮乎乎的稻草。小男孩抹了两把鼻子上的血,坐在硬邦邦的棉絮上,摸出身上的油纸包。王屠夫专卖牛肉,卖生的也卖熟的。自元禄来商鼎越发繁盛,夜市热闹,不设宵禁。王屠夫脾气臭,又嗜酒,喝醉还爱说胡话打人,与邻里间并不算和睦。
那一纸包的卤牛肉本是他自己没卖完留着下酒吃,偏偏叫这小崽子撞上,还能不打个半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