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位上,几乎是瘫软一般地靠着椅背,眼神像失去了焦点,茫然地凝视着荧光灯照耀下雪白的墙壁。仿佛想要穿过那堵墙,拼命看穿不可测的未来。
程子介头上的伤口在刚才开会时就被钟美馨处理好了。刮掉了一片头发,没打麻药,就这么简单地缝了六针,然后缠上了纱布。病毒爆发不过两个多月光景,这个年轻的大孩子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而且,若不是十六的存在,他早已经死了。
这两个月以来,他已经为别人做了很多,但依然不够。那简简单单的愿望,不过是“平静生活”四个字而已,却始终像是一种奢求。
活着是这么艰难,总要面对这样或者那样可怕的敌人。伤口的针脚处传来一阵阵叮噬般的刺痛,提醒着程子介这次任务的凶险。稍有不慎,甚至无论怎么谨慎小心,这次行动都可能失败。而一旦失败,其后果程子介甚至不敢去想。
闷热的夜风缓缓吹进窗户,送来一阵女人的哭泣声,哭声像是传染一般蔓延开来,很快,校园内就到处都是哀声一片。程子介听得心如刀绞,却无法出去安抚他们。他觉得自己是那么无能,第一次害怕面对那些兄弟姐妹。自己是该出去,该在大家面前出现。可是,面对他们的期待,自己该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