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昏迷的战友蹒跚走向大堂。程子介再度转身进门,一颗心却已经悬到了嗓子眼上。
他知道这样不对,因为另一名士兵也是自己的部下。
但他仍然止不住地想着:活着的那个一定要是崔哥。
找到最后一缕呼吸声发出的地点,程子介深吸一口气,动手挖了起来。但只掀开一张散架的席梦思床,血腥味就扑面而来。接着他就看见床下静静地躺着两个士兵。一个男兵,没有戴头盔,面朝下趴在崔哥身上,一块排球大小的混凝土还压在他脑袋上,鲜血已经浸透了两人脑袋周围的瓦砾。
程子介强忍着内心的紧张,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块混凝土,远远地丢开。接着俯身到二人身边,一眼就看出这位男性士兵的后脑勺已经被混凝土砸得稀烂,惨不忍睹。而他身下的崔哥却戴着头盔。
伸手轻轻地翻开这位男兵的身体,程子介终于确定了,这位男兵已经死去。发出呼吸声的正是崔哥,她的胸口甚至还能看到微微的起伏,只是满脸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她还活着。
程子介却无法开心起来,只感到难以忍受的怅然。他呆呆地看了那位面目全非的士兵一眼,才蹲到崔哥身边,伸手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