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浵叹然,“他一动情,就活不久了。无论求而得之,还是求而不得,都是必死之局,情愈深,死得越快。宝树,人生一世,动心不易;动了心能求得也不易;求得了能厮守也不易;能厮守共白首也不易……人生有太多不易,所以,生要能尽欢。人生但得尽欢,便是朝活夕死,也能带笑而去了。幼安去得欢然,我与他夫妻两年半,也是欢然。幼安用他的一切让我尽欢,生命,才情,智慧……这园中的每一处都是他与我一起**思建下,却不肯留下他的痕迹……幼安的行书,当年被誉为王元琳第二,‘潇洒古淡,疏朗飘逸,如清风、如云、如霞、如烟’,可是你看,这府中园院却无一处是他题的匾额。只是不愿,我睹他物,思他人。——宝树,这世间最难得的,不是**你至深,而是**你至深,且不会让你伤心难过的人。”
她容色笑得嫣然,“他的《求亲帖》中有一句最是打动我:‘臻神明变化,与生命烂漫。’”
萧琰知道这句,原是譬喻大唐楷书第一家颜鲁公的书法最高境界,被母亲这般娓娓说来,她仿佛能看见那个明月清风玉松的男子含笑立于花间,绽放自己的生命和灵魂,予她的母亲一生之烂漫。
萧琰不由动容。
“幼安希望我一生尽欢,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