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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清珏从母亲房中出来,夕阳将落,残阳映着晚霞,有种即将落幕的凄艳感。他缓步走着,微风拂着他宽松的直裰,柔软的丝绸起伏着,就像水面上起了细细的波纹。他的心中也不平静,像水波一般起伏着,想起李毓祯对他的冷淡,想起她在牡丹苑里介绍他和萧悦之的细致,以她的身份和性情,介绍人哪有这么细致过,通常一句“这是崔七郎”“这是萧十七——而她今天表现的不同,那种体贴细致,显然不是为他,而是为萧十七。
崔清珏油然想起四年前的那段绯闻……
原以为只是绯闻,以今日观来,却恐怕,有七八成是真的。
在这春风的傍晚,崔清珏的心里却似被寒冬的冰水浸透,李毓祯待他如何疏离,他都能够坚持,但若是“性别不同不能相爱”这种原因——他要如何跨过性别的藩篱?
崔清珏从来没想过,李毓祯会喜欢女人。
暮春的春风吹在他脸上,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和煦的暖意,他只感到冷,无边的冷,由心底刮起的痛让他全身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似乎下一瞬就支撑不住要倒下去,刻在骨子里的端雅却让他没有失态,木屐无声的落在青砖地上,一步一步的走着,仿佛将那痛楚一寸寸度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