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死,完全没有光照。杰罗姆扫视一圈,最终在床边地板上找到莎乐美。双手抱膝,头埋在胸前,任由长发胡乱披散着;莎乐美肩膀微微抽动,正在暗自流泪。
在她对面坐下,杰罗姆强忍住触碰她的冲动。
变动。
他对生活中的剧烈变动不陌生,一旦离开自己熟悉的一切,无助感足够吞没任何人的自信。不只因为无尽星空和炫目日光,几小时前她几乎失去知觉,嘴唇失血瘫倒在他怀里。她把自己交给一个陌生人,杰罗姆很难想象,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一个人作出这种决定。不论如何,他对自己说,今后他会承载两个人的重量,他要把最好的一面留给对方;也许从此以后,自己拔剑的时候会越来越少,责任,将迫使他重新估量自身生命的价值。杰罗姆不安地发现,所有这些沉默的决定,几乎都来自自己的父亲——那个少言寡语、为他所深深憎恶的男人。
莎乐美慢慢抬起头,没有试图擦拭脸上的泪痕。绿眼睛在绝对黑暗中闪烁着,那光芒是从旺盛的生命力本身所发出。
“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她说,“我不知道……我可能做了错误的决定。”
杰罗姆张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要一句不负责任的承诺,她就能好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