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仕权嘿嘿一笑,端起杯来,声音变得有些阴深:“请。”
两人目光不离对方的眼睛,半下不眨,相对缓缓饮了这一盏,各自放下酒杯。
高扬提壶欠身,又为二人满上,道:“这年关将近,京师也是越来越热闹,只怕曾公要有的忙了呢。”说话时瞧瞧曾仕权,又扫扫江先生三人,嘴角斜挑,笑意盈盈。
这话曾仕权又怎会听不明白?京师重地,徐家忽然间多了三个身份不明的人,而且至少其中一个,能从容化解自己的偷袭,武功着实不低。这意味着徐阁老及其家人,有着正在或已经在脱离东厂掌控的趋势,而这种事情,恰是东厂历来所不愿意、更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他目中霜色眨眼即逝,脸上深浅不等的细纹很快凑在一起,挤成一幅自嘲式的苦涩表情,颇显做作:“嗨,忙就忙吧!我们这些底下跑闲腿的,伺候着上头,答兑着下头,就是劳碌命,有什么办法?只愿那些个好事儿的安分一点,少惹麻烦,让咱家能过个稳当年,就烧高香啦。”李逸臣插言笑道:“掌爷当放宽心,自老贼严嵩一去,有徐阁老主持政务,朝野大清,往后多半天下安乐,风调雨顺,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了。”
常思豪刚才见曾仕权被挫了威风,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