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面对千山碧草,竟觉无尽茫然。
眼瞧四周,便是上次自己在西苑南台岛上住的那间屋子,床头小桌上放着拳头大的香薰水鼎,底下小烛跳动,燃去了多半截。顾思衣脸向自己,趴伏在床侧睡得正香,呼吸均匀平和,像一只惫懒的小猫。自己的左手还被她轻轻握着,不曾分开。帷帐将阳光滤软,柔煦透来,在那一张白馥馥的面孔上均匀铺洒,皴出亮色,腾起辉晕,映得帐内温馨无限,暖意动人。
常思豪安静地瞧着她,目光里泛起疼爱与怜惜,右手微抬,向她的秀发探去,忽然眼前浮现出自己在恒山上手拢阿遥的小脚,看着秦自吟静静睡去的画面,这只手登时空中停住,渐渐收回下落,轻轻放在一边。
他肌肉松驰下来,静静躺实,合目倾听,只觉寂静已将屋子填得满满,这寂静是如此美好,每一个动作都会引起不必要的波澜,甚至不忍用自己的呼吸,去打扰她的呼吸。
良久,外面响起脚步声音,有人到了门边,喊道:“姐姐在吗?”顾思衣一惊,猛地睁开眼睛,低低应声道:“在呢。”抽回了手。常思豪长吸口气,作势打个哈欠,说道:“是金吾吗?进来吧。”门一开,刘金吾走了进来,离床边还远便躬身作揖:“千岁睡得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