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叹道:“当初青藤先生受胡少保牵连下狱,有多少旧日同僚袖手旁观、冷眼相看,有多少朋友落井下石,揭发背叛?这人性中的丑恶平日弗显,却总在事情最关键的时候翻涌出来,让人瞠目结舌、肺裂胆掀。先生的心情,吾是能够理解一些的。弗是他弗信人,而是人这东西,实在太难琢磨,又太善变了。”
徐渭陷入深思,隔了好一会儿,才从回忆中拔离了目光,眼袋兜起,缓缓说道:“不错。人生之事,难言也!临事当多思多想,再思再想,思深想透,如履薄冰才好。”说完气息不畅,又咳嗽起来。
常思豪瞧他表情深沉,嗓音嘶暗,知道没有一番痛苦经历,必不能发此慨言,点了点头:“不过想得多,变数也多,很多事情把想法抛开,往前冲一冲,结果也许更好些。”顾思衣道:“这话说得是。以前我觉得祸是可以避的,也许示一示弱,别人也就不再来找麻烦,事实却并非如此。这一趟若没有你出手搭救,梁先生怕早已身首异处了,徐家掌权一天,咱们便永无宁日,小弟,咱们可要想个办法,将他告倒才是。”
常思豪了解顾思衣的脾性,知道她逆来顺受惯了,不会想报什么仇,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倒徐没有帮手,于是便借话引逗青藤先生出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