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过来,将头枕在丈夫腿上,又将他手捉来拢在自己脸侧,用腮帮轻蹭着,甜笑道:“不过我也真吓了一跳,你平常那么窝囊,事到临头,竟也敢泼出身家性命去告徐阁老。出门那会儿扯都扯不住,我扑在地上哭着哭着却呆住了,扑哧儿一声乐出来,发现成亲这么久,仿佛就在那一会儿功夫里,你才真的像个男人。”
张齐鼻孔里一哼,满脸的不以为然。扭头回望,京师渐远,夕阳渐西,雄伟高大的城墙被阳光映照得半红半黑,宛若煅烧中的铁器。想想自己揣表闯宫那一刻真是天塌不怕,地陷不惧,比起以往那些猫蜷鼠缩的日子,真可称豪气干云了,当时心头一飘,骨头也不禁轻了几两几钱。指头上宣宣嫩嫩的感觉传来,低头看时,妻子圆托托的脸蛋儿在手,依人小猫般摩来蹭去只顾美,一时板之不出,也自笑了:“谁说我不是男人?我这就让你好好瞧瞧!”说着将鞭杆往旁边一插,托起她身子往篷里推,紧跟着自己也钻进来,回手拉上了车帘。吴氏并肘护胸,粉拳抓嘴,两眼怯生生盯他,笑嘻嘻地尖叫:“呀,你个强人,大白天的又想吃桔子!”
车轮嘎吱嘎吱上了土道,两旁草色深深,连山走碧,老牛一面行走,一面沉思,“叭嗒”、“叭嗒”的步调,仿佛雨后檐滴般悠闲适意。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