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传来闷闷的鼻音,廖孤石道:“自作自主容易,不受人欺就难了。人是很怪的,陌生的人即便来善意搭言,你仍然会不自觉地产生戒心,可是身边的亲朋好友即便将你欺骗得团团转,你还是不会醒悟,任由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沦陷下去,连我也不例外【娴墨:亲人间骗也是善意,越善意越让人来气,何以故?一个个都推着你往假了活。人想守住自我是很难的。】。不过现在想来,我倒不觉得丢人,别忘了,咱们从小待的是什么地方,百剑盟里都是老江湖,他们这些人,原也不是你我能玩得过的。”
荆问种听着两人说话,目光由怒转悲,不住摇头,终于笑出声来。
荆零雨道:“荆问种!你笑什么?”她直呼父名,一声喝出,自己心中也隐隐撕痛。
荆问种:“我笑的是自己。忙碌了半辈子,真是什么也没剩下,连骨肉至亲的甥儿,都唤我作老江湖,拿我当老狐狸!小雨,你也真的不打算认我这个爹了么?”
荆零雨避开他的目光,似是此心已照,却不愿说出口来,眼中表情复杂。
荆问种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拔离目光,向林幽处投去,大声道:“小石,犹记得当初你在盟里,常常一人独处,别人对你如何看法,你向来不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