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冤枉突如其来,恍若雷霆落爆,绽裂耳边,回音响彻殿宇,久久不歇,直唬得满朝文武一个个瞠目惊容,身子各是一颤。
只见戏班子里走出一人,两步到了旁边一桌前,也不管那官员是谁,弯腰抄起酒壶,高高举起往下一倒,酒液哗啦啦淋了满头满脸。
他大手在脸上搓抹几下,妆彩尽去【娴墨:试想作者何意?洗尽妆容方为本色,去此妆,则戏中戏,又变戏外戏,舞台戏又转人生戏。此笔原不闲。】,原来正是梁伯龙。
常思豪大惊,心想:“梁先生,你这莫不是要疯么?”
梁伯龙大袖往脸上一裹,把酒迹擦干,又往口中连灌了几口,咕嘟嘟咽下,将壶一抛,道声:“痛快!”转过身来,跪倒在地,向上叩头:“草民梁伯龙,有冤情要诉与陛下!”
他放开了嗓子,声若击钟,震得殿中嗡嗡作响。
这一下不但刘金吾发愣,陈以勤、詹仰庇、王世贞、李春芳以及满朝文武、高高在上的隆庆,都被他这举动惊得呆住。戚继光直勾勾地瞅着这场面,几乎脑子停转,浑不知这倒底算是哪出。只有徐阶老眼半眯,静静瞧着,还算比较淡定。
隆庆手来至紫宸台边向下扫视:“梁先生,人生并非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