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杯姜葱蒜酒,又喝了一大碗羊汤,都是温辛发热的东西,当晚不觉怎样,可是第二天起来便觉上火,槽牙钝痛,内腮边生了些口疮出来,不管凉茶热饭,送进嘴里便要疼上一遭,不免心烦意躁。
他连日吃些凉食瓜果,过了四五天,牙疼渐消,疮口渐渐平复,神思从病痛中回到现实,反而更觉烦乱,闲坐无事,便到书房里观赏收藏的字画。
官场糜浊,闲暇时三五聚会谈诗论道、数黑论黄,既可在风雅中得到暂时的解脱,也是一种交际往来的重要途径。徐阶为官多年,自己觅购、他人赠送的书画精品数不胜数,此时打开桌案背后的大柜,面对一档档的卷轴,竟有种无所适从之感【娴墨:无所适从妙。徐老剑客曰:“搁柜里,都是柜子的。”和你有啥关系?倪匡当年收贝壳一大堆,后来全卖了,大概是想开了。】。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拿了最常看的那两轴,合上了柜门。转身将两个卷轴轻轻放在桌上,拉过椅子坐下,将其中一个缓缓展开。
卷轴黄中微微透青,是造纸混浆时加入了绿苔,纸内暗细纹路看上去如草染荒城,是一片带有生机的陈迹。
这是北宋米元章的望海楼原本,写的是:云间铁瓮近青天,缥缈飞楼百尺连。三峡江声流